【金光】[墨家全员] 狐狸精22

前情回顾:18 、20


22

对于王上与师相一同饮过的百里闻香,砚寒清背着太医令的其他人独自查了几日,却未查出任何异常。他虽然针对病症配了几副方子,但是也只能令欲星移好过一些,治不了病。眼见欲星移的病一直不见好转,甚至到现在连究竟是什么病都无从得知,北冥封宇内心也越发担忧。

欲星移昏迷的时间较之前更长了,一天之内只能有短暂的清醒时刻。他从昏睡中挣扎着睁开眼,又看见了他每回醒来都会见到的两张面孔。

「王,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见北冥封宇眉头紧锁,欲星移问他。

「昨日镇海堡礁突然有些异动,却查探不出原因。不过也许那算是常态,只是本王多心而已。」他望了一眼欲星移的脸色,又转而说道,「不必着急,本王按师相所说,让砚卿协助处理诸事,砚卿果然能堪重任。如此人才,却屈居太医令试吃官一职,实在是本王的疏忽。」

「微臣不敢当此谬赞。微臣只是帮些小忙就已经很吃力了,还是盼望师相能够早些好起来。」

砚寒清低下头,又偷偷瞥了一眼欲星移,眼里全是无声的控诉。欲星移佯装没看见他那一张苦脸。他自然知道砚寒清无心权位却被他摆到台面上骑虎难下,但是目前推行的改革有可能引发海境动荡,此时他却意外病倒,梦虬孙又还未回归,实在亟需砚寒清的协助。

「关于师相的病情,微臣有个建议。」砚寒清眨了一下眼,对他说道。

欲星移有气无力地说:「别告诉我,那是我最不想听的一个建议。」

「抱歉,就是那个师相最不想听的建议。」

「什么建议?」北冥封宇很有兴致地问。他的这位王,似乎只要是发现了他不想做的事情,都会很有兴致并致力于实行。

「中原有一位医者,以医术闻名于世,但是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他真正最为擅长的是为狐妖治病。这位医者与师相也相识,微臣认为若能请他前来,必能够医好师相。」

「砚卿所说是何人?」

「掌生握死幽冥君的弟子,冥医先生。」

北冥封宇笑道:「此人我在海境亦有所耳闻,却不想他还有这番背景,师相也与他相识。若如砚卿所说,那是再好不过。」

「只是,微臣至今无缘与这位冥医先生相见,恐怕需要师相的一个信物,方能请来此人。」

他说罢又看着欲星移,对于后者表情中微妙的幽怨不感意外。欲星移倒不是对冥医有什么顾忌,而是对总跟他在一起的那只默狐狸。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病实在是拖不起了。

他命人取了自己那一柄玉如意交给砚寒清:「这样他就应知晓了。」

「微臣这就动身。」

等砚寒清离开,北冥封宇又问他:「这么说,这位冥医先生也是狐妖?」

「不是,他是人类。」

「哦,那他是怎么对你们狐妖这么熟悉?」

那大概又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砚寒清这边即刻动身,直奔尚贤宫。

尚贤宫只有铁骕求衣在,他看了一眼这个自称是欲星移的弟子还拿着他那柄玉如意的齐刘海少年人,年纪不大却行事周全,说话恭恭敬敬,模样人畜无害,跟欲星移很像。

根据他与欲星移共事多年的经验,这种表面上人畜无害的,千万不要相信他是真的人畜无害。

「师伯知晓冥医先生现在何处吗?」

「你找冥医做什么。」

「师尊有事需要转告钜子,但是听说钜子此时远在羽国,因而托冥医先生代为传达。」

「什么事情如此紧急?」

「事关魔世通道的异动,海境也受其影响。」

砚寒清没有说他找冥医的主要目的,但是镇海堡礁的异象很可能是受到魔世的影响,这个欲星移只是与他交换了眼色,他便明白了。否则欲星移也不会那么听话地任他来请冥医。砚寒清虽是欲星移的弟子,却从未踏入过尚贤宫,对于其他九算究竟有多少可信度不敢擅自揣测,师尊病倒的消息还是谨慎些不要透露为好。

听闻是与魔世有关,铁骕求衣没再说什么,只递给他一份路观图。

「这是最近一次墨者找到冥医的位置,你可在这附近寻找琉璃树拜访他。」

沿着路观图一路找过去,果然找到了那株结界中的血色琉璃。砚寒清在琉璃树下等了一段时间,才见一名蓝衣灰发的男子到来,与欲星移的描述相符合。

「冥医先生?」

「啊,是我。你是——」

「在下砚寒清。」

他将欲星移的病情详细告知了对方。

「听起来很严重。」

「冥医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是有,不过我要亲自诊断师相的病情才能确定。你等我准备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多谢冥医先生。另有一事也需先生转达给钜子,路上我详细说与先生。」

 

欲星移再次醒来时,冥医已出现在他视野之中。他心中算了算从中原来到海境需要的时间,便知自己这一次又昏迷了许久。环顾周围,北冥封宇却是不在。

「右文丞大人有要事求见,王上就先离开处理政务去了。」

似乎是看出他在找人,砚寒清提醒道。欲星移闻言略一点头。午砗磲会在这么恰好的时间前来,大概是砚寒清的安排。他不在,说起话来便会方便许多。目前,至少是目前,欲星移还不希望他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又转向风尘仆仆前来为他诊治的医者。

「冥医先生,许久不见了。」

这位中原的医者「嗯」了一声,也不与他寒暄什么,只皱着眉头道:

「中原确实有见过这样的病例记载……但是你的身体特征并不符合那些病例,按理说如果没有服用特定的药物,应该没可能会产生这样的症状啊。」

欲星移望向砚寒清,后者垂目答道:「当日师相与王上所喝的茶水,臣检验过了,只是百里闻香,并无其他成分。」

「那就奇怪了,我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冥医在海境鳞王的寝殿里面踱了两圈,「师相知道有什么人会想要加害于你吗?」

「想害我的人太多了。」欲星移微笑道,像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但是,若非墨家门人怎会知晓我的身份,又怎会使用这种方式下手?」

「嗯……也是。等苍离回来,让他帮忙调查一下吧。」

等等,你家这位好像应该也是怀疑对象之一吧?

「冥医先生,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钜子?」

「这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欲星移有苦说不出。且不说这可能根本就是默苍离一手造成的;就算此事真与默苍离无关,能让他少抓住一个把柄是一个。

冥医还是比较善解人意,看见他的凝重脸色也不再多问了。

「好吧,只要他不问,我就不会说。」

欲星移松了口气。这已经算是冥医能给他的最大人情了。

北冥封宇见完午砗磲回来,见他此时醒着坐起了身,便快步来到床边。

「师相,感觉如何?」

「方才冥医先生行了针,已经好多了,多谢王的关心。」

北冥封宇定下了心,又对冥医道:「全赖冥医先生相助,本王在此先行谢过。」

「鳞王不必客气,只是暂时压制住师相的病情罢了。」冥医连忙摇手,「我会在这里停留几天,配制能够医好这病的药方。啊,这需要砚寒清协助我。」

「砚卿,那就劳烦你了。」

砚寒清答道:「是。」

 

冥医用药果然有效果,这几日欲星移病情逐渐好转,已经能够起身了。而北冥封宇,堂堂海境之主,没事儿就跟在他后面看他的尾巴。

丢脸丢到底也不过如此,鳞族师相无所畏惧。

「师相,本王觉得你的尾巴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北冥封宇天天观察他的尾巴不是白观察的。欲星移自己也注意到了,他这条尾巴上面从前像是鳞片的东西开始剥落,层层叠叠的绒毛生长起来,呈现出更浅淡发白的蓝色。因为毛发变得蓬松的缘故,原本细长的尾巴也显得更为宽大,像是某种蜕变的过程。

冥医也时常盯着他的尾巴饶有兴致地思索,时不时还会做点笔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例……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变化,不用担心。」

等到那些好似鳞片的东西脱落殆尽,身形就重新回到掌控之内了。欲星移终于收起了尾巴和耳朵,又变回了端端正正的一条好鱼。

「王。」他走入紫金殿,唤了北冥封宇一声。

北冥封宇转过来,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一脸遗憾不知道是在遗憾什么——不,欲星移很清楚他在遗憾什么,只不过不想知道。

「虽然师相大病初愈,不过本王要提醒师相,接下来在这里可就要面对朝臣们连番不断的质询了。」

「面对这些质询的,难道只有臣一个人吗?」

「哈。」

北冥封宇笑了起来。他们并肩立于无人的紫金殿内,晃动的水影投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无论有什么难事,本王都与师相共同进退。」

 

冥医从海境回到血色琉璃的时候天色已晚,却意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兀自对着空无一人的琉璃树躬身一拜。

「咦,月,你怎么会在这里?」冥医出声问道,那人闻声回过头来,一张清秀的脸沉静而略带羞赧,正是无情葬月。

「冥医先生?」

「我刚刚回来,怎么,有事情找苍离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不是来找自己的,冥医直截了当问道。无情葬月便将阴阳宗主让他帮忙来请默苍离的委托一五一十告知了冥医。

他真是很懊悔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他认识黓龙君。谁能想到黓龙君就是默苍离的化名呢,当时那个人仿佛只是置身事外地听他诉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后来那个人竟然亲自去了道域协助弥平内乱。现在他不得不带着阴阳宗主派来的使者一起来找默苍离,只是之前琉璃树下无人,阴阳宗的使者等待半日没有结果,只得先行回去禀报,这才没有遇上。

「我知道这不该惊扰苍离先生,所以只是尽责传信,并不是要给先生任何压力……」

「喔,不用这么紧张,那家伙就是不容易有压力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多给他些压力好!」

「这……」

「不过苍离他暂时不在这里,等他回来了,我会转告他。」

「嗯。」无情葬月点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

冥医目送他的身影离开结界,然后靠着琉璃树坐下,从海境一路奔波回来的疲惫立刻涌了上来。他念叨着自己是老胳膊老腿禁不起这么奔波了,像往常一样回头去看却发现树后是空着的,这才想起这里只有他自己。平时都习惯了这棵树背后有人坐着,现今那人很久没在了,总是觉得不习惯。

「啊啊,我也知道你很忙,这也是钜子责任,那也是钜子责任。」

他把头靠着树干自言自语。

「但是,这一次怎么会去那么久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TBC


(以后 (很久很久的以后) 可能会引入一点点新剧海境内战的设定,只是一点点,因为我大部分都没太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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