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史艳文×默苍离

系列其一：《三日谈》回忆篇

本篇时间线在系列其二：《纪念日》之前

抬眼看见史艳文冲他招手，默苍离低头找到电梯的开门键按了下去。史艳文快歩走进电梯，电梯门在身后关闭。

一觉睡到中午，浑身却像快要散架一样疲惫不堪，还伴随着阵阵头痛。史艳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勉强露出笑意向身边的人搭话。

「没想到你昨天也去了。」

「嗯。」

昨天一班同学外出聚餐，史艳文落座之后四下观望，无意间竟发现了默苍离的身影。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桌子上摆着一只餐馆的透明玻璃杯，里面半杯啤酒还留有泡沫。侧边头发捋在耳后，只剩几缕细长的发丝随意垂落下来，点缀他白皙欣长的颈部。

「我以为你会嫌那里太吵。」

「所以我是提前走的。」

史艳文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

「我大概喝多了，想不起你什么时候走的，其他的事情也都记不太清。」

「看得出来。」

「不知是谁送我回来的，真是辛苦他了。」

默苍离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

「是我。」

电梯门叮咚打开，他把仿佛突然石化一般的史艳文丢在电梯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史艳文望着走在前面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也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那个……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谢。」默苍离没有回头，「不会喝酒就少喝一点。」

「嗯，下回会注意。」

跟着默苍离走进小卖店，史艳文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昨天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比如什么？」

「我也不知道比如什么……」

默苍离打开冰柜拿起一只罐装咖啡：「一边唱歌一边跳舞算吗。」

「啊？！」

五雷轰顶。

仿佛没有留意到史艳文面如死灰的表情，默苍离又转身去找他常买的杯面，精准地避过了所有辛辣口味。

「在餐桌上面倒立走路呢。」

「算了，别再说下去了……」

史艳文扶着墙摇摇晃晃几乎快要站不住，默苍离若无其事走到收银台前面，适时地淡淡转折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

「我只是举例罢了。」

店员熟练地将所有东西装进袋子，他这时侧过头看着史艳文。

「你除了多话之外，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默苍离淡然地拎着袋子往回走，史艳文继续忐忑不安跟在他后面。

「苍离，我都说了些什么？」

默苍离看着塞满人的电梯皱起眉头，转身走去旁边的楼梯间。

「把你的个人成长史跟我讲了一遍。」

「不会吧……」

「你是家中长子。」

「啊……」

「名字是母亲给你取的。」

「……」

「小时候家中遭逢变故。」

「……」

「十几年里多次搬家辗转各地。」

「……」

史艳文站在楼梯上天旋地转，回神想追上默苍离的时候差点一步踏空摔下楼梯。现在的问题不是他说给默苍离知道了多少，而是还有什么是默苍离不知道的。

「还有，那个化学系的学妹你暗恋她很久了。」

「……等一下，那是谁啊？我根本就没有印象啊！」

「哦？难道是潜意识？」默苍离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史艳文呆呆望了他一会儿。

「苍离，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嗯，我是在耍你。」

居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

「可是你为什么知道我这么多事情？」

「用猜的。」

「诶？」

「看来前几项都猜中了。化学系那个是我的失策。」

史艳文觉得那个倒不像是他的失策，更像是故意的。不，绝对是故意的。

默苍离从袋中拿出罐装咖啡摆在桌子上码放整齐，这才转身朝向他这边。

「放心吧，你酒量虽然差得离奇，酒品倒是很好。」

史艳文弯下腰去双手扶在膝盖上面，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所以我没说什么？」

「嗯，没说什么。」

默苍离再次抬眼望过去的时候，见史艳文已经不胜酒力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面。他仍是不急不缓地拿起杯子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只是不经意间皱起了眉。

笨蛋一个。

他放下酒杯，绕开几个热闹的酒桌，走过去敲了敲对方的头。

「回去吧。」

「噢。」史艳文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他，乖乖地跟着站起了身。

拉着一个走路走不成直线的大活人其实相当辛苦，默苍离刚走了没多远就后悔了，一路上五次三番想要放弃干脆把这个人丢在大街上不管。可是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史艳文笑得很多而且似乎笑得比平日里更加人畜无害，默苍离生生忍下了弃尸荒野——不，是弃尸大街——的冲动，转过身继续闷闷地拉着他走。

回到公寓里，默苍离毫不客气把史艳文丢在床上，自己也坐在旁边狠狠喘了口气。被丢在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默苍离听了一会儿，才听出其中有「苍离」两个字。

「苍离……」

史艳文又念了一遍，清晰地发出这两个音节。他已经忘了史艳文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他的名字自作主张省去了姓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史艳文见他就如同见到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

「怎么了？」默苍离询问着，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对方却没有再出声，似是又睡了过去。默苍离俯身去帮他盖好被子，忽然史艳文半梦半醒地伸过手搂住他的后颈。他望着对方半睁着的双眼，在黑暗中亮亮的似是覆了一层泪膜。

「苍离，我啊，觉得能认识你，实在太好了。」

Fin.

风间云澈 于10.20.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