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军兵]相知
《相知》
CP:铁骕求衣×风逍遥
>>A1
风逍遥解开上数几颗系得很紧的纽扣,拉开领子狠狠吸了一口气。深蓝色的军装十分合身,然而这身暗示着高级军衔的装束却与他年轻的脸庞极不相称,令每一个见到他的人感到震惊——更不要说左胸佩戴的一级勋章了。
他翘着腿整个人斜靠在对他而言略显宽大的副驾驶座上面,坐姿不算雅观,倒是让脚下穿的黑色长靴衬出他双腿修长。
「这种会议真叫人浑身别扭,每一个人看着我们就好像在看锅里的两块肉。」
铁骕求衣戴了一副黑色皮手套,右手扶方向盘开车,左手支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每一派都想利用军队,必然会导致现在的局面。无论他们的政治目标为何,没有军队支持一切都是空谈。」
「那你打算支持哪一派?」
风逍遥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象,一阵密集的装甲车和军用运输货车迎面而来,巨大的车轮扬起脏兮兮的尘土,预示着这座城市也即将沦为辽阔战区的一部分。
「这场政治斗争的最后胜利者。这是我们的一贯原则,你忘记了吗。」
铁骕求衣左手也扶上方向盘,一转离开了主干道,行驶一会儿就进了山路,少了尘土空气干净许多。风逍遥见状连忙打开车窗,对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猛吸了好几口。
「这种憋死人的地方我可再也不想来了!就算有酒也不想!」
——对于风逍遥来说,讲出这种话确实表示非常严重,可惜铁骕求衣不为所动。
「没可能,这是你职责的一部分。」
风逍遥立刻又陷入了消沉。直到他们坐的军用吉普转过一处山角,他的眼睛才重新亮起来:「啊,那边不错啊,可以停车看风景。」
「我们是来观光的吗。」
「不要这么死脑筋,只停一下就好。」
铁骕求衣阴沉着脸,打着方向盘高速穿过对行车道,驶上观景台的一片小停车场猛然一转及及停住。停车场上一辆车也没有——这也难怪,此地局势动荡不容乐观,战争一触即发,没有哪个游客还敢到这里来观光旅游,只有他们的军用吉普停在正中,与这个平静安宁的地方格格不入。
风逍遥跳下车,跑到围栏附近向下一望,才发觉这是一处陡峭悬崖。正因陡峭,山谷壮阔风景奇美,引得风逍遥惊叹一声。
铁骕求衣也慢慢走到他旁边,二人并排看着这景象。
「老大。」
「怎么了?」
风逍遥干脆坐到这悬崖边的围栏上面,身体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刚才我见到你和鹰派的几个官员在大楼后面谈些什么,他们找你有什么事?」
>>B1
他几乎可以算是看着风逍遥长大的。
战争时期少年充军的不在少数,风逍遥来到部队里的时候还是个看起来单薄到弱不禁风的小孩,一双眼睛亮亮的满是单纯无辜。
他承认他是被那份单纯吸引,毕竟从战火下生还的孩子大多已本能地学会了狡猾。在这种动荡年代中,单纯是一种才能。
事实证明,那些以为他弱不禁风好欺负的人被反过来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当然部队中军纪严明没有借口,是非对错铁骕求衣即便看在眼里,也还是毫不留情把他关了禁闭。他还记得,风逍遥从禁闭室一瘸一拐走出来的时候,那姿态仍像是一头未被驯服的幼兽。
>>A2
「你何时关心起这些事情了。」铁骕求衣反问道。
「没什么,去车里拿酒的时候正好看到了。」
风逍遥望着山谷景色,不经意地说着。他又低头去看脚下的陡峭悬崖,悬崖下面的岩石险峻秀丽真如画境。
「我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我知道。」
铁骕求衣也望着相同的景象,此时谷底却忽然开始起雾。
「你担心我?」
「当然啊。」风逍遥坐在围栏上面像个小孩一样乱晃着腿。
>>B2
他真正认识铁骕求衣是从那次打架事件开始的,倒在地上意识不清的时候只记得对方阴沉着脸宣布要关他七天禁闭。他在心里骂了句死混蛋,然后被人拖着扔进了禁闭室。
再次惹到铁骕求衣头上的时候,风逍遥已经是校级军官了。这意味着不管他想不想,他跟铁骕求衣见面的次数都比从前多出许多,不过好处是他拥有了更便利的身份和机会去酒窖偷酒。风逍遥后来想到,以他那时偷酒的频率和数量,被铁骕求衣抓到是早晚的事情。
把能回想起来的条例回想了一遍还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会有什么处分,于是风逍遥以惊人的速度把手里某瓶赃物全部灌进嘴中一滴不剩,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着对方的万年冰霜阴沉脸——反正我喝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铁骕求衣果然不负期待,上来给了他一记重重的手刀。
>>A3
「我自有分寸。」
风逍遥闻言点点头,坐在围栏上双腿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铁骕求衣拎过他的胳膊,把他向后拉回来阻止他的危险行为。突然失去平衡,风逍遥明显老大不愿意,不过也只得顺应着他的动作身体轻巧地跳了过来,穿着皮靴的双脚稳稳落在杂草上面几乎无声无息。
「你想知道谈话内容,我也可以告知你。」
「算了,还是别讲给我听了。」
风逍遥的表情又轻松起来。他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爬进车里从后座拿出一瓶啤酒,浸在冰化掉的水中还有几分冰凉。他在副驾驶座前面的置物箱里摸到启子熟练地启开瓶盖,咕咚咕咚喝掉半瓶。
「唉,我还是更喜欢烧酒啊。」他擦了擦嘴,略感遗憾地说道。
>>B3
他那时问的是,你都不会醉吗。
「当然不会,酒可是越喝越醒的啊。」风逍遥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偷瞄着他,「你不打算处分我了?」
铁骕求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了下去,然后反问道:「处分你有用吗。」
「没有。」风逍遥极为认同地摇着头。
他竟难得地笑了一下。
几年过去从前那个少年身姿挺拔许多,天真模样却还是一如既往。酒意之下他一脸惬意,唯独深褐色的双眼冷静异常。
杯中酒还未尽,他将酒杯递给风逍遥,后者用一秒钟思考了铁骕求衣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思考无果后,决定先愉快地接下那半杯酒再说。
「饮酒不醉,这不是好事。你连一醉方休都做不到。」铁骕求衣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风逍遥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这么说。低头想了想似乎寻到了答案,他轻松地倚靠在墙壁上,向铁骕求衣举杯示意:
「总要有人醒着啊。」
>>A4
一晃他们竟已相识十年。是有什么改变了,又或者一开始便是如此从未变过,只是他们都没有留意。
「太复杂的事情我又搞不懂,反正老大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风逍遥歪着头笑了一下,把酒瓶递给铁骕求衣。后者看他一眼,接过那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这算是他们的一种默契和仪式。庆祝,和好,信任,或者原谅。
相处多年早已清楚明白对方的作风,不能算是知根知底,可直觉已经磨砺得太过敏锐。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去想。
「走吧。」
铁骕求衣摸了一把他的头,下手很重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随后他坐进驾驶座,军用吉普发动时像一头猛兽的咆哮。
风逍遥顶着一头乱发进到车里的时候重重关上车门以示不满,车子开起来窗外吹进的风才终于驱散了这份不快。他转开收音机的旋钮,一阵杂音过后高亢而嘶哑的女声倾泻而出。
Behind a fairytale forever and ever
Until the scenes open reality
Leftover tallow doesn’t cover
A feint of what was meant to be
Forgiveness is not the will to forget
But I keep washing your hands in innocence…*
Fin.
风间云澈 于12.20.2014
*歌词改自Epica的“Cry for the Moon”和“Feint”
中文:
永远藏匿在童话之中
直到幕布拉开真相浮现
游刃有余的托词已不能隐藏
本就如此的假象
原谅并非为了遗忘
但我仍用天真洗净你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