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苍雁苍]错空

※苍越孤鸣&上官鸿信

※自从知道上官鸿信是本名以后就想写这对了

※也可能只是单纯想写两个颜值爆表的人(。

 

 

苍越孤鸣正身坐于王位之上,端庄而自然,仿佛那王座是他生来便坐上的。指尖放在腿上轻叩,他在等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苗王宫内除了他自己,什么人都没有。他要等的人,只有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能等得到。

那人闲庭信步出现在禁卫森严的王宫之内,身着玄色袍衫,衣衽与衣袂都绣有深红纹饰,束起的长发亦是暗红色的。

「孤王未想与阁下在此会面。」

苍越孤鸣省去了无意义的寒暄。想必那人对此更缺乏耐性。上官鸿信信步走在王宫之内,却不上前,只停在殿门之前数步,与苍越孤鸣遥遥相对。

「在此会面,是在哪里会面。苗王以为,这里仍是苗王宫吗。」

苗王宫随着上官鸿信的话语开始发生变化。从二人之间的地面开始,精美玲珑的砖雕散开破碎,仿佛重新组合一般形成了带有简洁的阴刻纹络的地砖。盘龙纹饰的宫殿圆柱也不见了,当中升起了朴实无华的砌石方柱。王宫正门化作九帐帘幕,另一个空间相对而生,与王宫奇异地拼接在了一起。

那是尚贤宫。

苍越孤鸣从没有亲身去到过尚贤宫,可是尚贤宫展现在他面前时,他便知道那是尚贤宫。尚贤宫之内,九座帘幕正中是一张朴素的座椅,远不及王座那般奢华,却自有庄重威严之处。

上官鸿信以一种闲逸的姿势坐在那张座椅上,与他面对着面,如同另一位王者——他如今只是弃了王者之名罢了。

「彼此的退路都被封闭,这样,我们便可从容交谈了。」上官鸿信笑道,手指随意地抚过暗红色的发梢。

「阁下为何而来?」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我为何而来,难道不够清楚吗。」

「孤王以为,那时在华凤谷,阁下的话已经讲完了。」

「华凤谷之战,苗王被他事分神,不是要与我动手,便是匆匆要走,我们怎么算得上交谈。」

那时年轻的苗主心在他处,担忧着他的臣下军民,甚至无暇分神去好好看一看眼前的敌人。

「阁下怎知今日,孤王不会向阁下请招?」

「看来苗王对自身的武学十分有自信。」

苍越孤鸣微微闭了眼又睁开,沉着道:「若说自信,阁下的自信更令人佩服。阁下是料定了孤王不会出手。」

上官鸿信微微眯起了眼睛:「哦?」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

苍越孤鸣低声说着站起了身,自王座前面接续的台阶走了下来,下摆拖在脚步之后,雍容裘衣下步履坚实。

上官鸿信也随着他站了起来,他们都朝着对方所在的位置走过去,却在即将交会的地方停了下来。

苗王宫与尚贤宫,两个世界以某种轻微的交错和重叠的方式连接在了一起,他们相邻却不接近,能看见彼此,却走不到对方所在的地方。

尽管如此,已是十分接近了,比在华凤谷要更为接近,苍越孤鸣也终于分出心思仔细去看对方的模样。印象中的邪魅之气,在精神上高度的紧张与压抑之下被无限放大,无形加诸在对方的样貌上,仿若是异相;现在靠得近了,倒不觉得奇异:仔细看看,上官鸿信的容貌不过是一个俊秀的、大不过他几岁的年轻人的容貌。

若是在如华凤谷那般周密复杂的战局之中,他是忌惮雁王的。他最少明白一件事:仅凭他一人,无法对抗这样的敌人。可若是脱离了那样的战局,即便这局中只有他们二人,即便只有他自己面对着他,他却也不怕他。

上官鸿信的眼睫毛动了动,他才意识到对方也同他一样,在打量他。

「你怎知,这不是另一个局?」

他轻轻地将他从头到脚看尽了,从容不迫地反问。苍越孤鸣不知这是不是一种十分行之有效的方法,教人觉得自己被看得透彻,至少上官鸿信是极其精于此道的。

他只能尽量不动声色地应对这样的注视。

「阁下是多智之人,所设之局必是周全。孤王智谋远不及阁下,阁下怕是寻错对手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上官鸿信点头道。「坐在王的位置上还能如此的人,不多。」

「身为一国之君,必要认清哪怕身居万人之上,亦是有所能,有所不能。阁下既曾是羽国之主,应也有相似体会才是。」

上官鸿信笑了起来,清秀的五官透着几分诡戾之气。

「我是在称赞你,但是我没有让你,用你的标准衡量我。」他好看的双眼透露出的冰冷气息,像极了某种夜间觅食的豹类。「这世上,还从未遇过我想做而不能做到之事。」

「或者是阁下还未遇到。」

「所以我在试。」

上官鸿信抬起了手,虚空放在苍越孤鸣面前。那只手离他的眼睛很近,因而有种被触碰的错觉。

「试……什么?」

他眼看着上官鸿信随性地侵占两人之间的空气。这个人做的所有事情,都叫人猝不及防,也叫人摸不着头脑。

上官鸿信仿佛用手在丈量估算他,手指伸向前又牵扯着回去。

「试你。」

长久的沉默在这时空中落下,错觉交互占领着眼与耳。他再看,却见上官鸿信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只是负手而立,用掂量的目光看着他的脸。

「阁下要试探什么?」

他读不懂上官鸿信的手势——或那手势亦是不存在的。而上官鸿信轻轻地闭了眼。

「或许这一次,只是多此一举。」

他再度睁开双眼时,苍越孤鸣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他在那里未见过的东西,那仿佛是某种异物,不该出现在上官鸿信鎏金一般的冷色双眸里。

苍越孤鸣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在羡慕我。对你而言这不应该。」

与他对视的上官鸿信闻言,那眸中的异物便闪过不见了,他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致。

「你狂妄了。」他冷冷地说。

 

苗王宫与尚贤宫的地板开始交互融合破碎,地板之下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空间已经开始崩坏。

「时间似乎到了。」

而他们都未曾察觉到时间走过。

「你达成你的目的了吗?」

苍越孤鸣重回苗王座之上,上官鸿信亦翻衣坐于钜子之位。

「为何你觉得我一定是有目的呢。」上官鸿信轻巧地笑着,倚靠在椅背上找了一个闲适的姿势。「或许我只是无聊罢了,又或者这一局,自始至终都不是我的局。」

苍越孤鸣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懊恼自己所提的问题。

「是孤王说错了。一个满嘴谎言的人,所言必是无意义的。即便是智谋远胜于孤王者,恐怕也很难从中获取任何有效的信息。」

上官鸿信又笑了,又是令人捉摸不定的笑。

「这是明智的判断,但是苗王也不必如此悲观。华凤谷一战,我至少坦言相告了一件事。」

华凤谷,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互相只有寥寥数语,苍越孤鸣无心也无力试探对方,上官鸿信则是不必。他是隐匿在黑暗中的人,无论是不是身在墨家。而年轻的王者,目如灼灼星辉,明亮且诚,他轻易就看得透他。

九座帘幕变得透明破碎,偌大的尚贤宫逐渐消失,上官鸿信孑身一人随着那寂静的空间一起,将要回归到他来时的所在。他长久地闭起了双眼,苍越孤鸣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可是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又睁开了他那鎏金瞳色的双眼。他如同小孩恶作剧一般压低了声音,声音却清清楚楚传达到苍越孤鸣耳边:

「我的名字是,上官鸿信。」

 

Fin.


风间云澈 于08.29.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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